【原创】未来防线:寰宇星战·太虚之虫

前言

注:本章节内容引自未来防线官网。本文是合肥工业大学斛兵群星科幻协会在未来防线第五届“寰宇星战”活动中的参赛文章,由本社社员逗号、犹格泡泡、千分、伊一笑等联合创作。因投稿时未署名,所以不区分各个章节的作者。

随着未来防线官网横幅上的倒计时逐渐轮转,第五次寰宇星战即将拉开帷幕;作为一项集娱乐与竞技于一体的科幻写作赛事,它将带给科幻迷们从未有过的观赏体验与酣畅淋漓的创作快感。由各个创作团队打造的外星文明将在未来防线的世界观中齐聚人类家园带来十一轮碾压式的毁灭打击,人类联盟的作者将协力撰文防御办法,人类究竟能否保留最后的火种?下面就让小编带大家了解一下今年的赛事详情。

什么是未来防线?

《未来防线》是一款基于互动创作模式引入游戏化框架的科幻创作平台,你可以创建自己的外星文明并与联合创作者们一同发展它或与其他作者创建的文明交战。它包含在真实宇宙的背景下与认同现实物理规律的基础上逐渐搭建并拓展开来的这套庞大世界观和其中的衍生出的所有故事。

什么是寰宇星战?

自《未来防线》创立之初,每年八月举办的寰宇星战是未来防线的核心活动,距今已成功举办四届。作者们不断地更新与运营从零开始建立起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外星文明,再通过对战优胜劣汰出一批佼佼者,最终投入到每年的寰宇星战中与人类阵营进行厮杀。以此模拟人类在极限情况下的求生方式,是一条为未来而搭建起的战略防线,《未来防线》由此而得名。

活动时刻表

备战期:即日起至2022年7月30日18:00。

寰宇星战:8月1日至9月1日;

打击降临日/人类防御日:1、4、7、10、13、16、19、22、25、28、31;

双方文章上线公示日:3、6、9、12、15、18、21、24、27、30。

评审与投票:9月1日至10月1日。

颁奖典礼:2021年10月1日。

作品要求

体裁:科幻小说;

有较强叙事性,不可有大段历史陈述、技术堆砌、理论推导;

单篇字数需达到1000字以上,无上限;

作品需与科幻主题紧密相关,符合大环境下对科幻的广泛定义;

参赛作品创意新颖,具备创造力,不存在抄袭,作者须保证作品为原创,严禁剽窃、抄袭、或大段借鉴行为;

作品内容健康、不能危害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不能涉及和损害他人隐私,作品内容要求无中华人民共和国明令禁止的不当文化内容,违规作品将被取消活动资格。

阵营划分

人类联盟外星文明
亚洲战区陨星遗灵
欧洲战区太虚之虫
非洲战区恺博星团
北美洲战区斯延珐利斯
南美洲战区厄尔威克
大洋洲战区木灵星
南极洲战区守望者
洋域战区 

说明

备战期:

高校社团用于构建自己的外星文明的基础设定并完善其五大领域的时间段,五大领域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文明,需要使用小说体裁通过优秀的叙事从侧面展现各领域的历史和现状,切忌通篇或大段的历史时间线叙述、新闻播报。同一团队的同一外星设定可在《未来防线》的所有活动中通用,在往届进行过一次备战即可无需备战直接参与后续任何一届寰宇星战,也可以通过补完文明五大领域在寰宇星战间隔期间的发展进行“刷分”,单篇1000字以上计入有效。

人类战区:人类战区与人类阵营的关系等同于外星文明与外星阵营,人类各战区间同样适用外星阵营的内战玩法,但人类阵营在《寰宇星战:愚人之旅》卡牌玩法中初始不持有身份牌或任何手牌,需要先针对其他战区各发起一次攻击、防御、发展、外交,从而集齐四张初始道具牌,才能从废牌区任选一张废弃身份牌持有;详情请查阅内战卡牌玩法规则书。

中途参赛:人类阵营各战区向所有自由创作者开放,没有参与轮次与投稿篇数限制,可随时中途参赛或离赛。外星阵营中的团队则必须由高校社团成员组队参加,若错过备战期仍想报名参赛则需要与已参赛团队缔结“子母契约”才可参赛,中途参赛的文明将成为母文明的子文明。

背景设定:“寰宇星战”本身使用的是真实宇宙背景,没有过多需要了解的背景故事,接近自由沙盒。外星方面的背景设定完全由创作团队自由设计,但需要考虑到理论严谨性和技术可行性的限制,科技树太高会严重降低这两项评分,此外,空间移动相关的科技会受到宇航等级评定的限制,操作物理规律必须通过发动卡牌技能;同时,外星文明的设计不建议过于偏离人类的意识形态,否则会严重降低作品的文学性评分。人类阵营的世界观背景直接采用现实中的历史与现状,不包括未经证实的都市传说,创作中与现实的分裂节点就是寰宇星战开战的那一刻(8月1日)。

报名方式

本活动中外星阵营是邀请制,外星阵营的创作团队是受邀的各高校社团,无需报名,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直接参赛创作即可;人类阵营面向任何个人创作者开放,作者可自由参与创作,该阵营同样无需通过填写报名信息的方式报名,只需在投稿作品的自定义标签中填写对应战区名称即可。

太虚之虫·生态环境

泉水

水,是开端。她孕育着生命,也控制着生命。水与光相遇,生命也随之诞生。而在这颗星球上,生命之母隐匿在光芒难以触及的深处。真菌森林盘根错节,清晨的第一缕光仅能在菌丝间的缝隙中穿过,从地表纵横的沟壑出发,开始复杂的地下隧道迷宫旅行。好在穴壁上都残留着黏液,光才能辗转抵达终点,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

整个地下洞穴都被黏液映成暗绿。除了微乎其微的光,一同到达终点,还有从岩石间渗出的水。顺着隧道汇聚,在迷宫中慢慢积攒劲道,一到开阔便倾射而出。有的暗流没那么幸运,穴口不高,还没爆发便惨惨的摔在乱石间,再无狠劲。偌大的岩墙被啃噬出一条条甬道,四面八方的暗流都汇聚在中央的湖泊中。在湖水边上,匍匐着一只爬虫,石头般的黑眼直盯水面,像从未知的时间以前就凿刻好的雕塑,安静,且没有生机。就这样,整个洞穴在微弱的绿光笼罩下,只回荡着哗哗的水声,直到——

“路虫,还没喝够吗?”

又一只爬虫从甬道中钻出,口器中发出咕咕的声音。

“已经该出发了,路虫得在黄昏前到达终点。”

黑眼爬虫像是接受到了正确的指令一般,终于直立起来。

“我想给这里取个名字,泉水。”

“路虫果然是特殊的那一个,但这有什么意义吗?走吧”

“泉水,是生命诞生的地方,也是起点。”

路虫最后看了一眼湖底,那里也有几条甬道,但被塞满无数的卵。在透明的薄膜下,新生命的律动,清晰可见。

迷宫

在狭长的甬道内,两只爬虫一前一后地摸索着。

“钢刃都去哪里了?通道里空荡荡的。看守者也不在。”

红眼爬虫一边不停探头,一边用舔舐着内壁上的黏液辨别方向。

我们都去准备盛宴了,但是导具还要帮助路虫完成任务。”

“谢谢你。”路虫在后面也跟着舔舐黏液,试图在这些液体中尝出方向的味道,但他感觉除了解渴,什么都没尝出来。

?路虫果然是特殊的那一个。路虫可以叫导具。导具不用这种交流方式。”

路虫沉默了,他感受到了自己和红眼爬虫有差异,而这种差异让他很迷茫。

“路虫很特殊,和我们不同,路虫有任务。协助路虫是安排的,是导具的职责,不是任务。”

虽然不懂有职能和任务什么区别,但路虫仿佛感觉红眼爬虫在安慰自己,所以企图在一个分叉口指导方向——作为回报。但被坚定地拒绝了,理由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一段漫长地引路后,内壁上的黏液戛然而止,这意味着前方将没有“方向”,在路虫怀疑红眼爬虫怎么会犯错时,对方竟然指出要他开始带路。

路虫身上的甲片起伏不断,明显他对这个决定很是惊讶。口器开开合合,但终究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明白,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面对未知。

两只爬虫交换了位置,继续前进。

没有黏液的洞穴意味着黑暗,虽然爬虫在黑暗中也曾可以夜视,但长期地表的探索、对光芒的利用让虫群的能力逐渐退化,大不如前。

“十几代前的我们也是在黑暗中向上探索,到现在几乎可以通往整个地表,这样原始的通道不久后也会被改造。”

“是的想法吗?真厉害。”

虽然不明白的思维究竟要怎么链接,但路虫还是在黑暗中不断交流着。

用前爪不断试探岩壁,在裸露的岩石上,他能感受到钢刃凿刻和啃噬过的痕迹。他不知到为什么导具的职责现在轮到他做,匪夷所思。将职责交予其他爬虫,这在虫群里不应该发生,每种爬虫都只会实行他们的职责,直至死亡。一想到这里,路虫身上的甲片又不禁抖动起来:这应该是的安排吧。

不知过了多久路虫的身躯不断的抖动,口器的开合也越来越大,但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要不你来吧,我有点累了。”

“调节甲片,抖动只会加剧水分蒸发。”

“难怪我又感觉渴了。”

突然,路虫的前足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一股寒意瞬间刺激到全身。他猛地跳起,咕咕地发出警告。红眼爬虫不顾路虫的低鸣,继续前进。在黑暗中,甚至传来了红眼爬虫口器的开合声。

“从味道中分析,是菌丝根系的渗水,看来距离地表不远了。”

甲片平静后,还没来得及补充水分,红眼爬虫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路虫不得不继续跟随上去。

距离越拉越远,一个转弯,一个分叉口,就只剩下了路虫自己的声音。

“导具!导具!!我需要帮助!!”

不停的发声,可越重复约渴,也越累。他尝试着去舔舐岩石中的水,可什么都没有。路虫的实在支持不住,口器的开合约渐渐慢下来。太大的疲倦,夺去了恐惧,现在,他想睡了。

森林

虫群都聚集在了地表,所有的爬虫都围成了一圈,路虫隐匿在其中。大家都在等着天上掉下什么,等待着盛宴的开始,于是他也跟着向天上望去。在紫色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点光,一种绿色。随着光芒的快速下落,绿色也越来越明显。空间都被扭曲了,路虫望向扭曲的天空,他不明白明明绿色约来越明显,但却能也只能看到了扭曲的天空。当绿色完全覆盖住视线时,一阵寒意从眼睛刺激到全身,是水!

路虫被突如其来的水惊醒,他望去,看不到天空,只看见菌丝重叠下泛出诡异的蓝光。

红眼爬虫挖掉一大块菌丝,用口器嚼碎后又流出一点水。

“不该现在就躺下的,时间还没到,路虫需要加快速度。”

“我只是渴了休息一下,谢谢你给我水。”

“休息后继续上路,飞行者也要准备宴会,所以只有路虫去山峰。”

虽然缺水的症状并没有好转,但路虫还是选择继续上路。首先,得找到一条路去往森林上层。

他想起身但一支后足却没感受到任何实物,调整好后才发现,躺的地区两侧都是沟壑,多么不幸的落脚点。

他借着菌杆起身,开始向上攀爬。虽然这个星球大面积的完整地区很少见,但真菌却依然能生活得很好,从岩地上,从沟壑深处,都探出了真菌的长丝,盘曲在一起形成菌柱。在菌柱的顶端无数分裂生长的丝状物质相互错节,形成可以立足的“第二地表”。

路虫跟着红眼爬虫在菌丝间穿梭,每一株真菌都因为他们的跳跃晃动,但丝毫不影响菌柱的稳定。这些细杆能同时承受好几只最重的爬虫,但也会有意外发生。路虫一次虚力就险些跌落。

“还没到时候,路虫不应该倒下。”

路虫不明白怎么才算到时候了,是到终点吗,还是到他渴得受不了的时候。其实,只需要停下来咬咬真菌枝干就能稍微解渴,但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所以他只感觉昏昏沉沉,食腔灼热无比。

在费力的跳跃后,穿过层层的封锁,终究是到达了顶层。

“剩下的任务就路虫完成吧,导具要去准备宴会。记住,在黄昏前到达终点。”

路虫还想趁机休息,红眼爬虫就又要离开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终点在哪里?”

“等从山顶跃下,就知道了。”

太虚

当路虫在收集菌丝间的水时,他才注意到沿着顶端去往山峰的时间可等不及他完全休整。一股意念驱动着他赶紧出发。

在真菌森林顶端的跳跃时,他真的挺想立刻分化出像飞行者一样的翅膀,这样能快一点吧,不,至少能快一半的时间。在诡异的蓝色上跳跃,蓝色也占据着他的心智,就连远处的山峰,也是被这种蓝色所笼罩
。随着头上火球的缓缓沉落,蓝色也开始慢慢侵蚀天空。

到达山脚下,他依旧不停地往上跳跃。这条路十分艰险,也相当的崎岖,弯弯曲曲得让路虫觉得相当心烦,这种烦躁一直灼烧着他的食腔和意识。之前所离开的地方已经被远远的抛在山脚下。山中的宁静似乎不喜欢被打扰,唯一拥有这种特权的只有菌丝晃动、强风呼啸和岩石破裂的声音。

在顶峰上,有一片难得的岩石没被真菌占据。路虫立在悬崖边上,疲倦地看着碎石一路翻翻滚滚,转瞬没入云雾之中不见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白云翻卷,一如水洗。

“跳下去就知道终点。”看着天边即将触碰到蓝光的火球,路虫迷迷糊糊的思考着,

“看来我完不成任务,也去不了宴会了。”

“但我还是想知道终点在哪里啊。”

火球缓缓下沉,与诡异的森林交织,天空在这一刻染成紫色,黄昏,到了。

路虫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跃而下,为了最后的答案。

像一颗流星飞逝,黯淡不了天色璀璨。他感受到了风在托住他的腹部,前爪禁不住伸出钩齿,全身都也不止地舒张。他并没有感觉在下坠,更像是上升,从生命之初泉水里慢慢上升,升出了粘稠的迷宫,穿过了森林包围,升的比山还高,比天还远。紫色慢慢远去,退到宇宙深处,取代的是虚无的黑暗。

突然,一股寒意刺激到了全身,路虫猛然醒悟到自己还在下落,风割破了他的伤口,绿色的血液随着他一起在急速下落,而下方,是正在等待盛宴开始的虫群。

终点,到了。

太虚之虫·文化

这是一本记录着诗人日常生活的小册子,如果有捡到记得马上归还哦。

——觅光

1

今年的采集节格外热闹啊,也难怪,毕竟最近太虚星的事情确实挺多的,包括引风的新工作在内的各部门圣识者都累的够呛。其中,最辛苦的肯定是掌管后勤的粮储啦,先不说新上任的丰谷是倒了多大霉才要收拾耘隆留下的烂摊子,光是最近送到粮储的单子数量我看着都心疼。

不过好在一年一度采集节到啦,作为感谢这一太虚年来采集者们和督粮官的辛勤付出而创造的节日,在这一天里,采集者们将分区域轮流休息并享用最高规格的补给品。同时,作为督粮官的圣识者也会受到最高等级的礼遇,享受为他精心准备的宴会,在这一天,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没有圣识者会发出申请单,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位为了太虚星整日操劳的同志能够好好休息一下。

2

如果哪一天引风那个家伙会主动笑笑,那只能是在原初节了。

原初节,是整个太虚星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据说在就是在这一天,我们伟大的主第一次奖励到了这颗星球,从此,太虚星的历史展开了他最伟大的篇章!

在这一天,所有部分的太虚虫和圣识者都将享受的前所未有的狂欢,各个部分空前的运作起来,他们在准备一份贡礼,一份在今晚迎接吾主降临的贡礼。这位为太虚星带来新生的神啊,在这颗广袤的土地上,每个生命在提起您时都会肃然起敬,你为原本弱小的爬虫带来了他们在梦中也不曾拥有过的一切。

督粮官和庖厨永远是最累的,在这一天提现的尤为明显,那一场宴席可谓是太虚星最宏大的盛宴了。当然,作为诗人,在享受宴席之前一定会完成自己的工作,可以说,今天的歌曲是我这一整太虚年来最为得意的作品,他一定会让今天的宴会气氛更上一层。

啊啦,引风今天来的这么早嘛?我得赶快了,毕竟这一份礼物是所有圣识者的心意,我也不能缺席啊。

3

明白常理的人都知道,记录历史不一定只能靠那些一天到晚在那里捧着纸笔的史官,我们诗人和画家依然是很重要的,但是似乎所有圣识者都把我们的工作当成了可有可无的附庸,毕竟我们一直是这样,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主而已。

今天我去找了东煌,他和往常一样在山洞里刻着壁画,将外面的繁华刻入万年不摧的石头。他很执着,对于游历四方的我来说,一天到晚蹲在漆黑的山洞里抱着几本史书刻壁画的日子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但是东煌忽略了这一切。作为圣识者,他无疑是最优秀的那一批,和他谈话时,他从来不会表露一点点对于自身意义的迷茫,我想,在数千年后的某一天,这些坚韧如他的壁画一定能代替我们传颂这个时代的辉煌。

引风的工作终于迎来了新的突破,我和他我不希冀着飞向天空的那一天,在那浩瀚的星海之中,一定生活着某些能歌善舞的种族,愿意听我讲述关于这个星球的故事。

太虚之虫·经济


众所周知,货币是交换的媒介,是经济的血液,显然,这种媒介并不适用于我们。

我叫丰谷,耘隆的继任者,上面这句话是某位史学家在研究了一系列太古种族的社会逻辑之后告诉我的。讲真,对于货币的意义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交换?为什么要交换呢?明明只需要各自拿走自己所需要的部分就可以了,交换的价值又在哪里呢?显然这种问题是作为督粮官的我暂时无法理解的,更何况,比起思考这种意义不明问题,眼下的烂摊子显然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

耘隆是在任上死的。作为圣识者,当时间流逝到某个临界点时,我们便自觉此去职责,整理好手边的事务,回到太虚峰,回到我们诞生的地方,在神慈爱的注视下静静的等待一切终结。显然,耘隆没有经历这一切,自从研究神迹的工作开始以来,粮食的分配和采集方面的工作量剧增,这让耘隆本就年迈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但他实在太爱他的工作了,以至于他将死亡的讯息抛诸脑后,耐心地看着一颗颗粮食从他的手边流出,流向这颗星球的每一部分。

“bibibi……”我的脚边突然传来一阵声响,那是一只信使,相比于播放广播和传递大号货物的快递员,这些小家伙更加胜任传递信件的工作。

“我看看,滴露、茎包需要保证两百只钢刃的份量……还要特林因?引风怎么回事?把兴奋剂的单子发到粮储来?”

这些天,引风发来的信件越来越多了,这些由菌丝制成的纸张上的一条条墨迹无疑让本就无休无止的统计工作更加难以进行。我不怪引风,更不怪留下一大片数据空白的耘隆,大家都是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而不懈努力罢了,只不过每一种生命的精力终归有限,从一箱箱粮食里挖掘出那张只存在于耘隆心中的数据图更非易事,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和耘隆那样突然倒下,让命运继续为难下一个继任者吧。

我坐了下来,从旁边取出一支石笔,重新写了一份特林因的申请单。神迹的研究花费了相当的物力,提供给那一批钢刃的补给已经是能量转化比最高一级的饲料,仅次于圣识者。但即使如此,引风依然向钢刃们提供了足量的特林因,这种可以使太虚虫高速运作的兴奋剂拥有着极其明显的副作用,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导致太虚虫身体机能丧失。看来,引风真的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执念中,这种情绪对谁都没有好处,看来有必要在下一次集会的时候提醒他一下了。不过,眼下还是帮他把这份申请单寄到首乌那里去吧,听说他最近也因为疫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真不知道他看到这份定单后作何感想呢。

在目送那只小信使离开后,一股倦意突然涌了上来,上一次工作是在什么时候来着?唉,不想这些了,我得赶紧把这些东西都记录下来,我很明白,在这个不需要交换的世界里,在我手里流淌的便是这个世界的血液,我们无需经济,我们都将为了同一个理想而战。

太虚之虫·政治


历史,是最重要的财富。

无需思考,不得纳虚,恪尽职守,以毫比剑。

作为史官,我很满足,我不需要在意隐晦生涩的交谈,不需要琢磨虚无缥缈的艺术,无论发生什么,我只需要静静的站在旁边,观察并记录一切就好。

我不属于历史的一部分,因为没人会给史官立传。但着迷于每一段历史,喜欢沉浸在翻阅历史的感觉中。

主是志高无上的,无人可以质疑这一点,就像天上的那轮太虚日一样。妄图挑战太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主会前往太虚,圣识者会代劳,约定俗成。但是最初的是,依旧有人无法理解这一点。

激烈的讨论最后甚至变成了肢体的碰撞,主是宽容的,他的愤怒依然是仁慈。轰的利刃第一次对准了圣识者,仅作为威慑。寻求的答案不再是是否,而是意义。

主的意识再入九转轮回,圣识者中间却出现了新的思想。

逆神,我们需要新的秩序。

哦,仁慈的主啊,不知祂归来时连接到精神的那一刻,心中会泛起怎样的情绪呢?是不解亦或是悲伤。

哦,愚昧的孩童,是否窃喜于自己的计划,又是否明白他们的生死只取决主的一个念头。

主欲教化生命,却得不到回应。

主欲宽恕罪孽,确实得到恶言相向。

数字,是历史河流的注点。轰士兵进入太虚峰的次数——两次。

可悲可叹,无人能理解的思想,主的痛。

历史似乎出现了断流,多年之后,史书的纸张再次被浓墨浸染,描绘出的,则是太虚的盛世。圣识者各司其职,太虚虫井然有序。

“你看见到了吗?”

主的声音从空中响起。

“是的。”

“……你有何种感悟?”

主的声音从圣具中响起。

“没有。”

“孩子,我并不是责怪你。这个星球的历史,需要被记录,也需要被铭记。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但我一直与你同在,我需要让更多的人看见我们的历史。”

“我明白。”

主远去了。

我合上书本,走出了档案室,太虚日的光芒真的很耀眼,他可以赐予濒死的植物生命,也可以杀死在沙漠上前行的旅人。

一年一度的盛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必须要到场,如此重要的时间,可不容忽视啊。

“说真的,我可以看看史书嘛?”

“自然,但不允许损坏和带离。”

“真哒?太好了”

“嗯,我没必要拒绝你。”

“太好了,我说,你也别在这站着了呗。这么丰盛的宴会,不来享受,岂不浪费了。”

“不用。”

“来嘛。”

“唉,你别……”

xx年x月x日

今日诗人觅光赴约前来借阅史录,内容覆盖有太古史,诗人史,学者史,原初史。

或许我该告诉我面前的这个人,他的诗人在翻阅过史书之后一脸凝重的走了出去。

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毕竟我的职责不在于此。

神迹的开发已至最后阶段,他将改写太虚星的历史。

但愿不要出差错啊。

嗯?

太虚之虫·社会

在它不断扩张领域的过程中,诞生了。作为一个新生者,的承载体无比的稀少,但却极为分散,不想因为承载体统一的特性让它过早的发现的存在,因为不敢确定它是否能接受同一对等的存在。新的一天,我又要降临在一个承载体上。

拨开眼前的覆盖层,我先确保周围安全后才敢从菌柱中飞出,再把覆盖层整理回原样。它的承载体主要都在地表之下休眠,而我的承载体就躲在它们每次跃过的脚下。除了休眠隐蔽,当正面相遇,我也会假装成独立个体。我们对独立体都不屑一顾,独立体的局限性导致他们的发展空间极为有限,真正能够称霸的,是具有统一行为共同思考的群体,即我和它。

我需要等待一批飞行者的出现然后获取情报。

森林突然晃动起来,我知道,它的虫群来了。随着晃动越来约剧烈,几个身影略过了菌柱,找准时机,我跟了上去。我的口器在他们回头发现我之前就实现了共振,又是一次轻松的潜入。

长期的接触我也明白了它的语言。

“运载钢刃和声母抵达上层。”

终于我疑惑了,钢刃我认识,声母是什么?新分化出来的种族吗?

正在我疑惑时,一股剧烈的声音刺激着的我的口器,这种信号强度让我的口器逐渐摩擦出血,我的身体也不住的颤抖起来。在好几队的飞行者的拉升中,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出现。巨大的口器占据了整个视线,声母,出洞了。

我慢慢调整口器的摩擦速度的强度,渐渐的,我发现了声母的特殊之处,她能将信号传播范围放大数万倍,为了功效的最大化甚至连肢干也退化成一小部分。

声母能扩大指令范围,使得除了它直接控制整个虫群,也可以只控制一只声母从而控制大片虫群,甚至,在功率全开的情况下,几十只声母就能覆盖整个星球。

“钢刃开路,导具领着虫群去往终点,所有虫群一律不能阻碍盛宴任务的准备。”

又是一阵令我出血的声音,适应这种强度的声音实在难受。但只是一个声音就能安排整个虫群井然有序的工作,确实方便。

钢刃族群开始为声母破路,导具种族指定方向,声母安排工作,采蜜种族沿路收集食物,轰负责外围的警备,就连在地下看护虫卵的看守者也被送到了上层。所有种族都在尽着各自的职责,从空中看上去,原本的第二地表被各种虫群覆盖,一点都看不到菌丝的蓝色,但也不觉混乱,各种种族聚成独特的色块,在天空下形成流动的图画。

图画在一座山峰下慢慢收拢又隐蔽在森林之中。

因为虫群数量太过庞大,我一只没有机会搜集情报,现在隐秘在森林间反而是更好的机会。

在虫群休眠时,有几只不按阵型占位的便是有意识的个体,和普通虫群不同,他们没有和它直接链接,所以情报获取更加安全。他们追求个性与美,而这种追求,正是一个好猎物的特质。

我悄悄地转到其中一只后面,用前爪勾出了他的口器,却没扯断神经链,在确保他还能思考但不能主动发声后,带到暗处,调整他的口器,用一种其他虫群不会听见的频率开始了“拷问”。

“任务?哈哈哈多么讽刺的名字!”

正当我嘲讽时,突然,一阵剧痛袭来,随后,世界安静了。

?.终点

我好像睡了很久当醒来时,天空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黄昏时刻

发现无数的爬虫围绕成一圈,我的口器连着我的食腔和神经链都被扯在我的前面,我的意识还在,但我的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我想立刻退出眼前这个承载体,但失败了,声母的独特频率隔绝了我的行动。这是陷阱!!!

我奋力挣扎着,但除了木讷的躺在虫群中央,毫无变化。

我的正前方有个比我还糟糕的黑眼爬虫——这次盛宴的食物,准确来说是他的记忆。制造了一只只能存活一天的独立体,在基因中为他安排了去体验这个星球生态环境的任务,以此来重温曾经在成长中探索未知的刺激感。

现在这道食材,被扯断了食腔、神经链,链接在声母的端口上,为整个虫群带来兴奋。整个虫群在一阵阵甲片的抖动与口器的开合中陷入癫狂又慢慢平息。

声母的口器再次摩擦,

“接下来进入第二道菜,我的求生、我的死亡。”

黑眼爬虫的绿色血液渐渐流向了我,也包围住了我,如同即将到来的恐惧和挣扎。

旅途的终点·第一轮打击降临

生命,总是会不断地挣脱已有的桎梏,向着更深远的境界不断探寻。
我叫星火,我已不知道旅行了多久。我的意识被注入到这个特化的卵中,即使作为生命的初始,我依然可以感觉到身边的星辰流转。

神迹是足以写进《太虚全史》的伟大发现,不,或许,他的存在本身就可以单独立传。我对神迹的了解并不多,比起那些日日夜夜为了探寻真理而操劳的圣识者来说,作为这一系列成果的第一个受益者,我无力承担“先驱者”的称号,我能做到的只有尽我的一切努力去完成我的使命。

我和一些必要的事物被一块用菌丝粘连的陨石包裹,这些常年生活火山周围的真菌果然抵抗住了穿越大气层的高温,再加上特化虫卵的对高温等极端环境的抗性,这次星际旅行中来自环境的阻碍将会被无限缩小——毕竟这些虫卵可是可以在太空中保持活性的。
我的陨石沿着奇迹的轨迹日夜航线,前往未知的彼岸,我不明白终点在哪里,何时能到达,我能干的只有怀抱希冀。

我的意识被剧烈的震动从短暂的休眠中唤醒。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实让我感到惊恐不已——有一些水分从陨石外面渗了进来,久违的的恩赐,这是在太空中绝对不可能得到的。同时,我也明确感受到了重力的存在,以及我不再移动的身体——我正身处一颗星球之上。
终于,身体中沉睡的机能再一次被唤醒,水分,氧气,温度,我以前所未有的欲望抢夺着他们,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大地的气息,生命的脉搏。我的身体逐渐膨胀,外壳与岩石再也无法包裹我。
我的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这颗星球的阳光,他很耀眼,比太虚日还要耀眼。我努力撑开稚嫩的六肢,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又一次感到了身体的重量。甲壳,自血肉中诞生,逐渐变成了包裹身体的盔甲。圣具在生长,逐渐恢复了嗡动,思维回来了,声音回来了,气味也回来了。我终于来到了终点。
“主,是星火那边来消息了吗?”
“是,他成功抵达了神迹的终点。那是一颗生态结构极像太古的星球,星火将他命名为太古星。”
“嗯……需要重新立传吗?”
“你安排就好。”
“是的。”
“从讯息来看,星火已经将探寻者全部派遣出去了,他们将仔细搜寻这个星球的信息。其中有一条我很在意,探寻者们似乎可以使用这个星球的植物。”
“嗯?”
“真是伟大的发现。如果他们能适应这个星球的话,没准儿真的可以在这颗星球上创造出新的奇迹。”
“嗯。”
“现在,星火已经派出了钢刃和飞行者,相信很快这个结果过了吧。不过这里有两条信息,我很在意。”
“是什么呢?”
“1、探寻者似乎找到了未知物质构成的丛林,其中似乎存在未知文明。2、有些探寻者似乎遭到了攻击,而在他们的腹腔内,发现了未知的蛋白质……”

会议·第二轮打击降临


“今日,我们相聚于此,是为了庆祝开拓者计划第一阶段的成功。这标志着太虚星的历史从此进入了更伟大的篇章。”

“哇,这种事情当然要铺上最美妙的乐章,供大家传唱。你说是吧引风?”

“嗯。虽然近些日子主已进入太虚,但是对相关信息和数据的处理依然不能停下。可以说,星火的成功将这项研究带入了一个新的领域,一个我们未曾涉及的领域。”

“怎么?感觉到麻烦了?你当时从我这里拿药的时候,眼神可是很坚定的啊。”

“呐,别这样嘛,医生。发现新世界最开心的除了我这个生物学家也就是你了。啊,太古的样本,多么值得兴奋,哈哈哈哈……”

“这里可不是你们开玩笑的地方。对于这次的行动,我依然保留我的意见。轰的配置太少了,依靠他们,还不足于确保开拓者的安全。”

“将军大人何必如此多心,为此次计划所置备的卵可都是我亲手挑选的。这些孩子们不但可以在一天内长成,而且抵抗力和繁殖力都是顶尖的,再配上丰谷先生亲手挑选的种子,难道还不能征服区区太古?”

“啊?啊……其实没什么,职责所在,都是为了开拓者计划。”

“既然能让衍娲如此上心……唉,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了。毕竟我只和死打交道。”

“额,应该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吧,毕竟太虚星的运输事务已经够多了……”

“话说,星火在异星向我们传输讯息,应该会有延迟吧。”

“的确,具体情况尚不知晓,但是依然可以确保通讯的流畅。”

“有优化的空间吗?”

“引风啊,你好像是第一任守望者嘛……”

“别胡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把这项权能移交给别人了。”

“唔……”

“唉?东煌今天也没来吗?”

“没有啊,他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但这毕竟是大事,你下来跟他转达一下吧。”

“嗯呐。”

“好了,你们两个。我们也该谈谈接下来的行动了。”

“嗯,虽然主现归太虚,但临行之前已经将此项权力交给了我们,吾等自当为此赴汤蹈火。”

“当下之际,虽然可以确认太虚虫们能啃食太古的植物,并且可以对可能的敌人造成损伤,但,对于刚刚降临太古星的开拓者依然得不偿失。不如,让钢刃向下。”

“向下?嗯……不失为一种选择,或许可以用来培育真菌,保存体力。丰谷,你怎么看?”

“额,我觉得没问题。”

“对啊,你们想想,地下没准还有这颗星球上的植物和真菌,如果能和我们的真菌融合……啊,多么美妙!”

“如果能在那个星球上诞生更完美的孩子,那就更好了。”

“啊……你们两个也够了。总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向地下行进吧。当然,地表也不能放弃,依旧需要侦查和探索。”

“好的,我会发讯息过去。”

“另外,其他开拓者应该也快到了吧?让他们不必立刻聚集,在他们降落的区域各自安顿,待时机成熟。”

“那么,诸位,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现在,我们的世界已经踏入了新的境界,在此,主会带领我们创造新世界。天耀太虚,吾主永恒!”

“天耀太虚!吾主永恒!”

太虚历xx年x月x日

太虚星将自太古永恒闪耀。

虫子的食物·发展

正如我们的主会潜入太虚,在浩瀚无垠中觅得智慧与巧思般,身为圣识者的我们,意识也会在不知不觉间脱离躯壳的桎梏,在片刻的自由间寻求灵感的迸发。在不知多少岁月以前,祂曾告知我们,祂将这种现象称之为“梦”。
而此刻,我的神识正游离于太虚峰那遥远的彼方,徘徊在那或许尚未存于世间的绝景之中。我沿着参天的巨蕈拾级而上,微风拂过我的翅翼,散发着幽兰荧光的孢子在我的圣具上稍作停歇,又随着流动的风飘向远方的土地。灵感的火花正在萌芽,即便并不自知,我依然坚信那会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引风!”
刺耳的噪音惊扰了我的神识,朦胧间,我已然置身于厚厚的菌毯上,直达天际的巨蕈随着意识的回归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感到焦躁而愠怒,并非因为梦醒,而是由于灵感火花的熄灭。我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位扰我清梦的元凶——同为圣识者的觅光,似乎期待着从他的面部表情中找到他不惜破坏我梦境的理由。
“宛如太古的奇迹之星,”他的话语依然带着诗人的矫饰,正如他的职责那样,“主虽仍未归来,我们的工作却已然卓有成效。如今星火的光芒已然传达,然而议会之列,仍有一席空缺——”
剩下的自不必他说,我慌忙奔出自己的洞穴,将觅光远远甩在了后面。
会场里的圣识者们正在交谈,但会议显然并未开始。我长舒了一口气,至少我的迟到还在被容许的范围内。随着我的落座,会议正式开始,伴随着接收到的电磁波节奏,我们得以聆听旗令的报告。
“真菌的繁育非常成功,虽然太古环境的地下依然缺乏光照,但富集的有机质含量之多,足以让真菌在不使用光合色素的环境下得到繁衍。如今飞行者们的食物已经得到了充分保障,但如果想要扩充钢刃的数量,仅靠已经开拓的地下环境并不能满足营养需求。”
“或许可以尝试开辟更广袤的地下空间。”丰谷的方案很简单。
“这正是我们现阶段正在进行的工作,我们正在增大挖掘力度,开拓更广阔的地下洞穴用于繁衍真菌。”须臾提醒道,“但是还不够,根据此前对星火报告的分析,我们得出的结论是,目标星球的地下有机物主要源自于远古时期异常的生物大灭绝。”
“就像太古史中所提到的那样?”丰谷问。
“并不完全是,太古史中记载的大灭绝死亡的生物遗体大多积累在地上,成为了原初真菌的养料。但这颗星球的生物大灭绝发生后,似乎有相当一部分生物的遗骸沉积到了地底,在漫长的历史中被封存起来。”
“那也就是说,这颗星球地下的有机质含量是有限的,并且富集在某些区域?”我若有所思地说着,只见须臾朝着我的方向做出了一个肯定的动作。
“地上呢?我们为何不往地上去?”往生难得的插话道。
“飞行者的报告中提到过,地面存在一些极度先进的文明。正如主的灼见所示,我们在这广袤的星海中绝非茕茕孑立。”衍娲无不慈爱地说,“多么优美的生物啊,与我们如此相似,却又相去甚远。”
“是的,我们不能贸然与这个文明接触。对于我们而言,与其建立交流的未知太多,风险太大,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如果这个文明对太虚,乃至吾主心生歹意,那么我们接下来将处于极为被动的态势。”狼居发言道。
狼居的话语不无道理,但此时的我却难以继续集中思绪。长时间的思考使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倦怠不堪,而我的思绪,则再次飘回到了梦中的那株巨蕈之上——
……
“引风?”
当我再度睁眼时,众多圣识者们都围在我的身边,无不关切地看着我。而此时,我看着他们的眼中,更多的是一种兴奋与喜悦。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同僚们分享自己那一抹闪耀的灵感火花。
在那飘渺的幻梦之中,我终于抵达了那摩天巨蕈的顶端,在那里,主正位于咫尺之外的无垠太虚中冥思。主并未注视我,我也没有与主交流。我只是站在那里,仰望着星辰的摇曳,感受着气流的吹拂。在我仰望太虚的同时,思想在我的脑海中萌芽……
“你说话啊!一直盯着我们看干嘛?”觅光焦急地摩擦着圣具,他的声音因此变了调。
“没关系的,他只是劳累过度。”首乌解释道,“注意调整休眠时间,及时补充营养,他还能活上很久。”
我站起身来,向大家一一致谢,然后走上了自己的席位。
“或许,我刚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圣识者们屏息聆听。
“诸位是否记得,此前我们所对抗过的‘疫’?尽管后来我们发现所谓‘病毒’的源头,实际上是与我们共生的真菌,而我们称之为‘病毒’的东西,本质上只是一种具备寄生性质的孢子,但这依然能给我们带来一定的启发。”
“如果真菌可以通过寄生太虚之虫,从而达到繁衍的目的,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真菌同样也能寄生在太古环境下的生物身上,通过吸收它们的营养来补充自身。”
“在尽量不接触地表文明的基础上,我们可以采用将地表生物带至地下的方式,进行尝试性的真菌移植实验。这一方案如果成功,探索者们便可以通过除‘真菌农场’以外的方式来获取生存和繁殖所需的能量。我将其命名为——”
“‘真菌牧场’。”
最近钢刃的挖掘进度很慢,眼前的这片山地似乎有着别样的地质,将这颗星球的神秘封存在坚固的岩层之下。
“咔啦!”
岩石崩塌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等我将视线投向出现在眼前的岩洞时,一只采集者背着一小块石头来到了我的面前。
“这个……值得仔细研究。”

同伴·与斯廷珐利斯的外交

“请放心,星火,我们将永远注视着你。”
在漫长的旅行中,我淡忘了很多事,但唯有这一句话我始终无法忘怀。
无需违逆,主一直都是仁慈而正确的,这是我的意识诞生以来的所明白的第一个道理。和其他圣识者一样,我敬爱祂,敬爱这个将我们带到世界上的人,祂是神,是我们的父亲、母亲,更是我们至高无上的主。
自从来到这个星球之后,我就再也没听到过主的声音了,离家的孩子是想念父母的。
“星火。”
圣具因为久违的光粒子嗡动了起来。他叫旗令,是在这个星球上唯一可以听到的来自家乡的声音,虽然只是传递简单的讯息,但是已经足够使我满足。
“‘真菌农场’计划的成功得到了主的赞誉,这项计划将成为我们立足太古星最稳固的基础。同时,我们已经知道了其余开拓者平安到达的消息,主衷心祝福你们。最好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你。”
旗令的声音顿了顿。
“在吾主进入太虚之时,曾与一外星文明产生了交流……”
“前辈,我们当真要这样吗?”
“这是主的意志,清云。我们只需要履行我们的职责就好了。另外一边的情况如何?”
“钢刃已经找到了大片的矿区,并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标记,他们如果到达这里,很容易就可以发现那片区域,我们只需要派太虚虫守卫那里就可以了。”
“嗯,另外,对方向我们许诺的武器装备务必要妥善处置,新型轰士兵的培育也要抓紧。务必在第一时间适应这种武器。这些装备的投入,必将成为太虚之虫新一轮的革命。”
“明白。”
“噗呲~”
远处的洞穴里,一股橙红色的粘稠液体伴随着炙热的温度从钢刃的利爪下缓缓涌出。虽然特化的外壳可以抵御能预见到的大多数极端环境,但是与这颗星球最深处的怒火的直接接触依然让他们的钢爪受损严重。
“命令全体钢刃撤出通道!封锁洞穴,标记这里,带受伤的钢刃去治疗。”
“明白,我这就去。”
看着有序撤离的钢刃队伍与缓缓流出的岩浆,星火的内心不禁萌生了一丝敬意。
“居然可以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产生文明,我们的这位好友,也是一个伟大的文明呢。”


黑夜逐渐被繁星点缀,星火和平时一样仰望着星空。
“前辈,还不去休息吗?”
“嗯?没事的,我再坐一会儿就去休息。”
“前辈是想家了吗?”
“……想啊,一直在想啊。”
星火示意清云在他旁边坐下。
“看到那边了吗?”
“那是……”
“一团躁动的星星,早些时间我听主说过,在这个宇宙里,有无数的文明,我们只不过是其中很普通的一员罢了。听我们那位朋友说啊,在那个地方,有许多文明正在相互博弈角逐。”
“他们是在为了这颗星球厮杀吗?”
“显而易见,不是嘛?但是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文明啊。为了自己世界的争斗,本身没有对错。”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傻孩子。”
星火将前肢轻轻地放在了清云头上。
“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懂了吗?毕竟,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啊。”

东煌平静的一天·第三轮打击降临


东煌极少主动同他人交流,他的房子被要求建在一处偏僻的山谷里,这是他极少数主动要求的事情之一。东煌的洞穴里的陈设极其简单,大多数空间被一尊尊石像占据,生活用品简单到只有一张床和几个被当作桌椅使用的石墩,也被随意的摆放着。洞穴没有开窗,洞内也鲜有照明设备,虽然这一切并不能妨碍他在黑暗中巧夺天工的创作,但也注定这里除了信使和快递员不会有人拜访。
当然,太虚星的每一位圣识者都知道,任何事情一旦碰到那位诗人都会产生意外。
“嗨!有人在家吗?东煌!”
“进来吧,门没锁。”
东煌头也没抬的应到,毕竟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了。即便如此,在听到第二串的脚步声时,他还是象征性的抬了抬眼睛。
“我带了引风过来,没关系吧。”
“随便。”
“啊,真是打扰了。”
“嗨,东煌,这里有你的信哦,好像是委托你到空灵山的石窟里完成一组壁画,是我从门口的信使那里取来的。”
“喂,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啊。”
“这有什么啊,对方可是东煌唉。”
“你这家伙……”
“没事,放那儿吧。”
“哼,你看。”
“……”
“东煌,你最近怎么又不去太虚峰参加集会了啊,最近可是发生了好多大事呢。”
东煌没有回答,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雕像上移开,手里的雕刻工具依然叮叮当当的从上面撬下石屑。见他这样子,觅光无奈地耸耸肩。
“算了,我来说给你听吧。”
“对于主的想法,你们怎么看?”
太虚峰的集会结束之后,圣识者们有时会自发的聚集起来讨论集会上没有眉目的议题。
“主既然想了解太古星的文明,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在现阶段太过于冒险。”狼居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还不简单,直接抓一个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觅光的提案总是富有个性。
“可以说,这是最下策。”旗令拿来了最新的报告。“根据报告,在太古星周围盘踞的其他文明已经对太古文明发动了攻击,这种攻击使得太古种族中某些金属质地的亚种失去了行动能力。当然,根据最新的研究报告显示他们也有可能是一些利用未知能源驱动的工作设备。”
一旁的须臾点了点头:“就目前从山地地区获得的有限残骸来看,的确有这种可能。因此,我们需要更多的样本。主的构想很有必要。”
“即使如此,太古文明依然保持着高度戒备,在星火他们驻扎的山地里想要找到落单的个体几乎不可能,同时,在这种情况下与大股太古文明接触也并非明智之举。值得注意的是,太古文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救助那些金属亚种。”旗令补充道。
“能定向摧毁特殊亚种的武器,威胁很大。”狼居思索道。
“不过目前看来对我们影响不大就是了。”引风将前肢支在桌上,目光在眼前的几份报告上来回移动,突然,他的目光在一份报告上停了下来。“这个是之前‘真菌牧场’项目的报告吗?”
“没错,利用病毒的便利性,真菌已经成功的在太古星地表蔓延开来。再加上飞行者和探索者必要时对太古植被的啃食,真菌在地表的发展速度十分良好,同时地下的农场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足以满足太古星方面的食物供应。”丰谷向他解释道。接着,一个带着几分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
“太虚星的真菌简直是为太古星量身定做的,起初,感染了真菌的动物在短时间内都死去了,但是在太虚真菌感染了某种太古星的微小昆虫后,竟然与寄生在他们体内的真菌孢子结合,产生了新的品种。这些新品种真菌致死率大大下降,同时借助从太古真菌那里继承的传播能力,我们的真菌已经在那片山地快速蔓延,甚至一度挤压了太古植物的生存环境。可以这么说,只要星火他们想,他们就可以控制那片山地所有的动物。啊,这真是生命的奇迹!”
须臾开始不自觉地扭动着身躯,这让引风一阵汗颜,但没等他开口,往生便接上了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星火他们已经试过了,他们可以借助真菌作为媒介控制和读取那些动物的思想,甚至可以让他们利用和旗令的链接将思维直接对接到了主那里,只可惜,那些动物的智力太过于低级,不足以作为太古文明的参考。至于最后我们是否可以控制和读取太古种族的思想,就要看最后的结果了。不过他们将圣具独立分化成不同器官的构造倒是很方便寄生。”
“另外,太古星在不久之前似乎也经历了一场‘疫’,他们的防范措施和意识都相当高明。普通的随空气流动的孢子难以进入聚落,大型动物也难以接近他们。”开口说话的是首乌,他和往生同时主动说话这件事被觅光在嘴边挂了好久。
“但是还是有进展的,虽然对食品有检疫措施,但是面对未知的太虚真菌的孢子,他们还是放进去了不少。”丰谷似乎很有兴致。
“还有啊,利用那些太古的小虫子和小型的探索者,孢子也带进去了不少。”衍娲眼中满是自豪。
“还有水里面哦。”连炊烟也说了一句。
“所以啊,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一个结果就好。”须臾似乎恢复了正常,“这些天,太古生物的样本正在被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好像看看太古文明的样本是怎么样的。”
“不用再等待了,孩子们。”一个声音在在场的每一个圣识者心中响起,是祂。“刚才,星火直接联系我为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们找到了第一个感染真菌的太古文明个体。”
“事情就是这样,引风今天难得没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呢。”
“我说你啊……”
“嗯……我知道了。”
东煌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包。
“哇,真的吗?都发生这种事了,你都不在意?”
“嗯。我要去空灵山了,你们记得把门锁好。”
东煌转身离开了。

阿特拉克·与厄尔威克的外交

“坚固、致密的白色菌丝……”我仔细端详着摆放在我眼前的样本,“已知太虚星上不存在这样的结构,至少我们能够探索到的地区并没有发现与之类似的结构。不可食用,难以破坏,即使是用作织物覆盖在体表也硌得慌。”

我无奈地把样本撂在一边。以我们现有的研究手段,光是为了获取样本就不得不动用盟友文明提供的制式装备,从不同菌株的连接处间艰难破坏其原生结构,最终才得到了我眼前的这一小缕菌丝。

在发现这种特殊菌丝之后,我当即向太虚星发送了与之相关的一系列情报。如今我们终于捕获了来自母星的信息。

“向您致敬,圣识者星火,”旗令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关于这类菌丝,我们并没有在太虚之虫的知识库中寻找到与之相似的线索。”

果然,我想,无垠星海之中的奇迹如此之多,太虚之虫的知识库自然不足以涵盖一切。

“但是,我们基于已知信息提出了一种猜想。”旗令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响,“已知真菌会在特定环境下发生定向变异,我们称之为‘进化’。或许在你们所处的星球上,有某种与太虚星不一样的环境特征,导致真菌进化出具有高度柔韧性的菌丝。”

某种特征?这倒是提醒了我。虽然有关这种菌丝的信息全部都来自于地表,但我出于监督真菌农场和真菌牧场的职责所在,并未亲自去地上检查情况。再加上这颗星球不知道被哪些没有公德心的家伙搞得空气稀薄,我们不得不减少不必要的活动以降低能量损耗。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通过检查影像记录来进一步了解地上世界的构造。

“……原来如此,附着在地表硬质建筑物上的特殊菌丝,是为了在这些东西的表面固定住吗……”

身为圣识者,我具备一定独立思考的能力,因此我可以大致推断出真菌形成这种菌丝结构的原因。不过,当我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时,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真菌的进化趋势是和建筑物外壳结合为一体,那也就是说……”

“越是坚硬的建筑表面,越容易催生出强大的菌丝?”

事实也的确如此,同为外来物种的真菌确实和太虚之虫一样,在进化中适应了地球的环境。然而,与太虚之虫不同的是,这些真菌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它们只知道自己来到了一片可以自由繁衍的新天地,在这里甚至没有任何天敌——

指数爆炸。

不知从何处涌现的真菌开始出现在地球各地,沐浴在阳光下的它们开始发生光合作用,而产生的氧气又被输送到了地下,供给地下洞穴中的真菌,以及因此受益的太虚之虫。

更糟的是,这些真菌甚至可以寄生在动物身上,将动物的血肉变成自己生长的苗床。

“圣识者星火,你的推测不无可能,主也认可了你智慧的光芒。为了表达对你的赞赏,主希望你能为这种特殊的菌丝命名,正如某一特定的孢子被命名为‘病毒’那般。”旗令的声音再度传入星火耳中。

“天耀太虚,吾主永存!”

星火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是他第一次为某件事物命名,这是主赐予他的无上荣光。他想到了一个词,这是此前他从某个不慎落入地下世界的人类口中得知的,虽然那个人在移植真菌之后只存活了半个小时,但他所能提供的信息非常宝贵。据说这个词象征着某个极其强大的生物,它和主一样有着极为强大的权柄,编织出足以覆盖整颗星球的蛋白质丝网,一切都笼罩在它指尖的阴影之下——

“既然是在这颗星球上出现的变异菌丝,那么就用这颗星球上的造物来命名好了。我希望称之为阿特拉克(Atlach)菌丝。”

或许太虚的虫群仍不明白,这个词只是某个空想造物的名称而已,那个人口中的呓语只是真菌强大的神经毒性与他那无处安放的想象力共同催生的结果,但这无伤大雅。无论名为阿特拉克的蜘蛛之神存在与否,以它为名的异变菌丝确实纠缠上了这颗星球地表上的一切事物。

“不过,”星火透过影像记录看到了一些令人在意的地方,“这个文明似乎并不是地表的原生文明吧……是叫厄尔威克吗?木灵们好像提到过这个名字……”

影像中,密密麻麻的菌丝已经覆盖了建筑的外壳,只能依稀通过建筑形状辨认出这个建筑并不属于人类文明。

“这下麻烦了,真菌长到别人家去了啊……”

星火想了想,关闭了投影设备。

“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呢……这种强传染性的孢子要是在他们内部传播开可就麻烦了。”

“嘛,算了,等含氧量恢复过来好了。”星火的圣具动了动,将塞入其中的幼嫩菌柄嚼碎,咽下。

“自求多福吧,各位。”

学者的快乐·第四次打击降临

“嗨,须臾,周末的调研活动你参加吗?”
“抱歉,你知道的,我还有其他工作。”
自开拓者们降临太古星之后,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样本数据送过来。成千上万的物种,让人不禁感叹太古的伟大,也留下了骇人的工作量。只是这一切对须臾来说远远称不上负担。
“今天有新的样本吗?是吗?好的,麻烦你了。”
须臾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但这仅仅源于他的兴奋。从最开始的样本和文献比对工作开始,每天都惊喜连连。
“你们看,这些太古星真菌和太虚星文献所记载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另外,从太古星传来的微型昆虫的DNA样本来看,我们的基因序列中含有和他们相似的部分,可以肯定,太虚星太古时期的生态环境和如今的太虚星极其相似。”
随着开拓者们在太古星的探索不但深入,越来越多的奇迹在这颗神奇的星球上相互碰撞,开花结果。
“太虚之虫竟然可以采食太古星的植物,很重要的发现。最近居然还传回来了对太古动物的击杀和捕食记录,看来要重新评估太古生物的威胁性。”
“和史书记载相符,太古星上果然存在文明。但是有一点至今令人费解,为何同一生态环境中会存在和其他物种差异如此巨大的物种,不但组织结构诡异,供能方式奇特,就连组成身体结构的基本元素都大相径庭。啊……我需要更多的样本。”
“真菌农场?这种事情应该去问丰谷……什么?牧场?真菌寄生太古生物?间接控制?居然发生这么有趣的事情嘛!实在是想不到,太虚种族和真菌的羁绊竟然会以如此形式呈现,啊,这简直是……生命的奇迹啊!”
“果然如我所推断的一样,太古种族圣具的特殊结构确实对计划的实行产生了阻碍,看来还得改变变量。嗯?阿特拉克?随便他们长呗,如果能带回其他文明的样本……呵呵呵呵……”
“啊……我无法质疑主的选择,但是这些外星文明确实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看来,我们不但要让卵和孢子可以在真空中存活下来,还要让他们的萌发条件更加简易。寄生虫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
“很成功,太成功了!寄生虫们基本可以实现接触有机生物便可孵化,真菌更是可以做到只要温度适宜便可生根。啊,天耀太虚!吾主的权能,造物的奇迹!这样一来,配合早些时候已经成熟的控制太古种族的技术,我们便可对这颗星球了如指掌。不过最近大家好都在忙着整理从太古种族圣具里提取出来的记忆,这项成果还是晚一点公布吧。嘶,可恶啊,我也好想控制太古种族啊,不知道他们圈养的数量够不够。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个发现那些钢铁生物其实是工具的……”
“bibibi……”脚边,一只信使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为须臾带来了一条讯息。
“哦?狼居这么快就过来了,他不是还在研究太古战着史吗?也罢,也是时候让我们的将军大人看看最新的成果了。”
在房间角落的一个容器里,一团半透明的胶状物质正在不断蠕动。
“以主的名义,正式赐名为——虫驱。”

联军·第五轮打击降临

“瞧瞧星火发现了什么好东西——”须臾指着星图上的一个区域,“阿特拉克的菌丝在星海中也能存活,它们甚至能附着在其他文明的飞行器上,一边生长一边生产孢子!”

“所以呢?”繁星发话道。

“这个位置,各位。”须臾的前肢在星图上画了个圈,“孢子的轨迹在这个位置消失了。名为陨星遗灵的文明在宇宙中不见了踪影,而根据星火收到的信号来看,这个位置有一个‘洞’。任何向其中发射的信号最终都去向不明。”

“盟友们称之为虫洞。”工梓补充道,“连接其他时空的道路,难以完成的构造,以我们的修筑水平尚且无法建造。”

“他们肯定进了那个虫洞,否则阿特拉克的孢子一定还会向我们指示他们的位置。”须臾得出了结论。

“这可不行,凭什么他们可以留下烂摊子就跑路?”首乌怒道,“得让虫群追进去给他们一点教训。”

“进入虫洞对于我们意味着未知的风险,即便同胞们身处异星,我也不希望让他们白白丧命。”衍娲发言道,“如果主在就好了,我们需要祂的智慧。”

“主依然在太虚中神游,此刻我们就是主的意识。在太虚的终末到来之际,世界将会重启,我们也将与主一同新生——”引风说,“开拓者星火的信息已经传达到了,各位不如看完再做决断。”

星火的声音再度在会场响起,这种事往往意味着圣识者们接下来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在上一次主的授意下,我们与斯廷珐利斯、木灵和凯博三个文明达成了合作关系。当我们发现虫洞之后,在将信息汇报太虚星的同时,我们也将其共享给了我们的盟友。”

“借用异邦的智慧吗?这是我们未曾尝试过的想法……”繁星若有所思。

“如今,我们的盟友发来消息,认为这个虫洞没有任何潜在风险,可以安全通过。与此同时,他们希望与我们一同组成联军,讨伐那些放出怪物的家伙。”

“是吗……”狼居想了想,说,“我个人认为没有问题,但这种重要的决断需要圣识者全体表决通过才行。”

……

数日后

“综上,我们通过了盟友们的提案。顺带一提,就连衍娲都认为需要让那些释放灾害的家伙们付出点代价。所以,我们决定委任你作为太虚之虫在联军内部的发言人。”旗令的话语在地表之下的洞窟中回荡,“各位,大群感谢你们的付出,现在是时候飞向群星了。”

只是片刻之间,不知从何而来的虫群出现在整个地球的各个角落。它们并不是地球本身的造物,而是怀抱着科学与实验的目的,自星间降临的外来者。虫群如同受到感召般,在平流层聚集、列队,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盘踞在高天之上——太虚之虫,其存在本身便是一体。不知多少岁月以前,正是初生的虫群将太虚星啃噬得千疮百孔,而当它们飞向宇宙,它们将会以最原初的噬星之虫的形貌,让文明为之颤抖。

“太虚之虫列队完毕,即将搭乘联军军舰前往虫洞。”星火的汇报又一次传达到了太虚峰的顶端。

“按原定计划,待穿越虫洞后即刻引爆‘阿特拉克’并释放孢子。”狼居下达了指令,“随后就看盟友们的了。”

“就是这样,祝各位武运昌隆。”旗令的声音传达到了联军的飞船之上,通过同声传译传达到了每一个联军士兵的耳中,“天耀太虚,吾主永恒!”

来自异域·对陨星遗灵的灭宇防御

“……你认真的?”

“当然啦!我用不同的频率将意识链接了很多次,最后才确认这个结果。”

“虽然难以理解,但……好吧,我去联系其他文明,或许会有所眉目。”

早在登录这个星球之时,星火通知尚未登录的同胞向大气外部投放了大量孢子,这些与太虚之虫心神相连的孢子洋洋洒洒地飘荡在这颗星球周围。起初,星火只将他们当做探测之用,后来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一些各怀目的的访客光临了这颗本该宁静的星球,这让太虚星的计划不得不做出改变,至于那些孢子,他们成为了拜访这些领居的第一批客人。

“什么?陨星舰队集体消失了?”

在和斯廷珐利斯的代表简单做了交谈之后,星火得到陨星舰队出逃的消息,至于行踪,至今无人知晓。

说回来,清云今天早上火急火燎地喊他起来也是这个原因,她在日常确认各部分孢子的信息时意外的发现有一部分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而这一部分,就是附着在陨星战舰上的孢子。

“我们和母星尚且能相连,为什么会和那部分孢子丧失联系呢……”

带着满胸的疑惑,星火回到了太古星的洞穴之中,在他搬开党门的石板后,眼前的一幕使他震撼不已——桌子已经完全被掀翻了,上面的东西洒落一地;样本箱的门半开着,似乎是使用到一半时被打断了;清云的前肢死死地按着圣具,挣扎着在地上打滚,不时吐出一些难以辨认的话。

“你怎么了?”

星火扑过去,试图将她扶起,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清云的话语顺着浑浊的空气流进了他的圣具中,一股恶寒爬上了他的脊背。

他从未听过如此邪恶的话语,亵渎神灵,蛊惑心智。一瞬间,星火感觉自己坠入到了无间地狱之中,太虚的孩子赖以生存的链接被生生割断,只留自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做这无用的挣扎。下一秒,潜伏在黑暗中的畸形造物似乎注意到了他这个可悲的生命,带着孩童般的好奇成群结队的朝自己涌来,他们突出的双眼散发出诡异的荧光,星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鬼火将自己慢慢吐没。

等到意识再度清醒时,已经到了晚上,清云满脸欣喜地迎接他的复苏,并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缘由。

“亚空间?”

“没错,陨星舰队利用宇宙中的某个洞穿越到了这个空间。你走之后,我再次尝试链接那部分孢子,出乎意料,链接成功了,但是,链接的对象有些令人意想不到。”

“是守在洞口的亚空间生物吗?”

清云点了点头“对洞本身来说,他和这个宇宙依然存在联系,这使得从舰队上掉落并附在那些生物身上的孢子得以将信号传出来。只是想不到,那些生物具有影响精神的能力,在乎陷入混乱的前一秒,我被迫擅自走的决定……”

“你操控那些孢子了绽放是吗?”

“是的,这是没办法的呀。”清云做了一个鬼脸“幸运的是,真菌成功控制的那些生物,冰凭借自身特性传播开来,或是现在我们又多了一群宠物。”

“现在信号传递稳定了嘛?”

“嗯,亚空间生物传播信号的能力很强,现在基本可以锁定那个洞的位置了。”

“很好。”

星火边说边撑起身体。

“哎哎,你干什么去?”

“去找专业人士帮忙。”星火还以微笑“做了错事可不能逃跑就没事了。”

执念·第六轮打击降临

狼居这个人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太虚星上这些训练有素的轰士兵在操练场上井然有序的身姿。轰,是主降临太虚后最先创造的族群之一,只是主没想到的是,原本用来抵御外敌的钢矛最先品尝到的,是同类的鲜血。
之后的漫长时光里,轰的存在更像是治安官,只负责处理因异变而脱离主之荫蔽的太虚虫以及阻挡某些行径恶劣的圣识者。尽管如此,每一任担任将军的圣识者都会以努力在这颗不本不需要军事的星球上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精锐之士。
时间飞逝,神迹降临了。自他降临的那一天开始,狼居就有预感,那是一种作为军人的预感。果不其然,开拓者计划顺利开展,轰士兵们终于踏上了理想中的星海。
只是,终身居于一隅的虫子,怎会知道宇宙的伟大。无数的访客带着他们闻所未闻的事物接连出现了。瘫痪的造物,异域的物种,熄灭的太阳,一切都太过离奇,离奇到所能依仗的仅仅只有漫天的孢子。
低迷的情绪在太虚的上空逗留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无畏的探索精神不允许圣识者们就此放弃,一场进化悄悄开始了,在所有人之中,狼居显得最为关心。
“斯廷的武器送到了吗?行,马上让最新培育的士兵装备上。务必把武器样本带给工梓,尽一切可能复制。”


于是,火炮就有了。这些由特殊真菌组成的枪械拥有和原型相同的威力,仅仅替换了材料和供能而已。
“我听闻您在实验过程中意外得到一种胶状物质,我认为,它具有极大的战略价值,还请您深入研究。”
于是,虫驱诞生了。这种类似于史莱姆的生物,其身体内为流动液质,其体内可以寄宿各种虫族,并为虫族提供营养。虫驱本身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因为体内虫族繁多,所以可以变化成为各种意想不到的形态,简单而实用。
不知从什么时候时候开始,狼居开始对武器装备产生了一种接近病态的追求,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作为军队的最高长官,他有这个责任。而当保家卫国的责任变成追求力量的执念时,没人能说清其中的利害。
“亚空间生物?战略价值极大,包括那颗虫洞在内都需要仔细研究。”
“狼居,你差不多该休息一下了。”
“嗯?首乌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从我们和盟军接触的那天开始,你对这些东西的追求就没有停过,你可别忘了,我们至始至终的任务就只有考察。”
“你的发言缺少最基本的逻辑!我们现在正身处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中,此刻,唯有不断历练,才能防止我族陷入危机之中。”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卷进去。你……”
“够了,没必要做无意义的争吵。对亚空间生物的研究我们会继续,如果我的猜想没错,可以利用他们控制虫洞。而根据虫洞连接两个方位的特性,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他完成其他事情……”

不息·第七轮打击降临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前在这个星系攫取的所有物质都被还了回去,就连开拓者们都变成了最初的卵?”
“不错,这是星火他们原原本本告诉我们的。”旗令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立在桌前,宛如一位虔诚的信徒在聆听神的旨意。
“此事主已知晓,”繁星用前肢撑着桌子,“通过主与其他文明意识的沟通,以及近来的观测结果表示,那个星系有数颗被毁坏的行星重新恢复,甚至连之前被毁坏的恒星也恢复如初,仿佛时间倒流一般。”
“其实就是时间倒流,而且时间非常准确。”须臾将一大堆实验报告单摆在众人面前。“各项数据显示,那个星系的时间整整倒流了100年。”
“100年?那么多!”面对觅光的聒噪,引风不得不拉他坐下。
“这次受到影响的文明不止我们一个,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我们的盟友的处境并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虽然我们丢失了牧场,农场和大量的太虚虫,但是开拓者们在降临这颗星球之前就向星系中投放的大量孢子依然存在。但我们盟友的处境就很尴尬了,据说,斯廷辛辛苦苦建造的循环系统直接化为乌有,而木灵的登录成果也全部泡汤了。”狼居指着文件分析道。他永远是最关心外星文明的圣识者。
“好在,之前从太古星传来的资料都还在。”

引风从身后拿出一个清单。

“你都沦落到整理文件了?”

“怎么会?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都在研究矿石……咳咳,言归正传。目前我们所能掌握的技术包括太虚虫及真菌与太古生物的杂交,真菌及寄生虫对太古生物的控制,太虚生物适应性进化总路径,仿斯廷远程武器制造,宇宙船的驾驶,农场及牧场建设,以及整个太古文明所掌握的全部技术。其他的技术都比较琐碎,就不展开讨论了。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之前我们在亚空间斩获的所有事物并没有发生倒流,现在由翼蕾掌管。”
“亚空间的知识太过于晦涩,要是能直接接触到样本就好了。”
“需要时间,但并非不可能。”
“讨论至此,诸位。今日我等的议题仍是开拓者的未来。”繁星的话让大家的思想重新转了回来。
“将过去的时间重演一遍吗?”
“利用掌握的资料的话,只需不到七个太虚日即可恢复如初。”
“然后呢?继续陷入相同的窘境吗?”
“在那个星系发生的所有事情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计划。”
“诸位,我们不妨思考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参与这场闹剧呢?”首乌的声音高了起来。“就目前来看,这场闹剧对我们的好处并不大,比起不自量力的参与,我们为何不想个办法将自己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呢?”
“那,对我们的盟友呢?”
“依然提供帮助。”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难免会再卷进去。”
“但我们不能不管他们。”
思想的对撞有的时候产生的并非灵感,而是混乱。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引风的身边响起了一个并不严肃的声音。
“我说,有谁还记得神迹吗……”
在一颗遥远的行星上,一颗来自异界的卵贪婪地吸收着阳光,向这个世界再次发出第一声吼叫。

飞行·第八轮打击降临

飞行者是太虚星最先长出翅膀的生物,主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原本匍匐在地上平平无奇的爬虫突然张开了翼膜毅然决然地冲上了无数生物所憧憬的蓝天。
“工梓,很忙吗?”
“嗯?”
此时的工梓正在奋力搅动着一大桶溶液,手部的声音让他抬起了头。
“听说你最近背很疼,我拿了膏药过来。”
“谢谢。不过这种事情不应该由你亲自……”
“顺便和你聊聊天儿。”
“好吧……”
首乌在工梓旁边就坐。
“最近很忙吧?”
“比之前忙一点。”工梓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我看不止一点吧。自从对太古种族的解析开始之后,你就没有进行过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工梓没有回答,继续搅拌着溶液。

“再到后面和其他文明的接触日渐紧密,越来越多的外界技术传播进来,你作为工程师基本承担了对这些技术解析和复制的所有工作。这种工作强度,我反正受不了。”
工梓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不过你放心好了,主最近已经安排了新的圣识者,很快就会来协助你的工作了。”
工梓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搅拌。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首乌顿了顿又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电池,一种可以储存特殊能量的容器。”工梓缓缓地说道。
“能量的容器?前所未闻啊。”首乌上下打量着工梓手上的盐水,接着话锋一转,“最近看你没怎么搞发明啊,难道大发明家要就此结束自己的发明之旅了?”
“别拿觅光给我起的外号叫我。”工梓嘴上如此,但依然停下了手上的活,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一番后,拿出一只装有四对翅膀的流线型石柱体放在了首乌手上。“这是仿飞行者制造出来的‘飞杆’。”
“哇哦。”首乌把玩着手上的飞杆,像是一只拿到小球的虫宝宝。“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会飞的,你有试飞过吗?”
工梓摇了摇头。
“那现在就是个好时机,我们一起去外面试飞如何?”
“现在?”
“对,现在。”
“……好。”
飞杆在空中来回盘旋,迎面的风将它掀翻几个跟头,但是菌丝纤维制成的翅膀依然支撑着它继续飞行。路径此地的飞行者似乎找到了别样的玩具,陪伴着飞杆在空中上下翻飞,宛如一对配合默契的好友。
两人望着天空中的飞行者,各自的眼中都闪着别样的光芒,接着首乌打破了沉默。
“你在担心新技术对我们来说太早了对吧。”
“……”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向你这样的人不会因为剧增的工作量而闷闷不乐的。”
“……狼居已经来找过我好几次了,上一次是要新枪械。我一直再想啊,为什么我们会因为一次异星探索变成这样。所有圣识者似乎都陷入其中了,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事物竭尽全力。”
首乌沉思片刻,说道:“其实,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位圣识者想要将开拓者的生命赌在‘战争’上,你要相信主,我们总有一天可以离开这一切。”
首乌眯起眼睛,遥远的天际线处,一抹靓丽的颜色逐渐升起。“那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终将在某一天,使我们在离开神迹之后,这样一次腾飞。”
天空之外,一只庞然大物冲开云层,在大地上投射出威武的身姿。飞行者和飞杆似乎并没有在意,仿佛他们本就该一起驰骋于苍穹之上。
快递员的声音响起:“致诸位圣识者同仁,翼蕾回来了。”

第九次打击降临因接棒者空调未能完成任务而搁置。

前夕·第十次打击降临

“嗯……似乎有一段记忆消失了。”
祂自无边的黑暗中醒来,喃喃地说到。
“太虚,太古,外星,太阳,宇宙,一切如云烟一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一切……”

祂从天空飞过,眼中划过太虚星的土地,这些都是祂的孩子,祂从未有过和现在这般的情感,仿佛这一切将在下一刻消逝一般。
太古星,是颗怎样的星球呢?
祂落在屋檐上,开始了思索。
我们当初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踏上那片土地的,好奇?敬畏?亦或是冲动。但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祂降落在地面上,隐去了气息,没有人可以发现祂。
祂走过,如彼世的投影一般。太虚虫的脸上不会浮现出太多的情感,但是在颗星球上的每一个生灵,其心脏都在按照同一个频率跳动,热情,向往和……疯狂。
诡异……这些情绪是什么时候进入到我们的身体里的,为什么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
疑问需要被解答,但是当务之急并非如此。祂的身影飘向远方,远处,是新挖不久的地洞,负责装载异世界的赠礼。
今天似乎还没有圣识者过来。
祂站在原地,面前的生物木楞的站着。它们浑身上下披着翠绿的皮毛,但仔细看上去,更像是某种角质化的植物,从漆黑的表皮下钻了出来。一朵大蘑菇从它们的头上撑开,诡异之余,却又透着一丝残忍的可爱。早已混沌的双瞳中似乎浸满绝望,强烈的挣扎后空留死寂。
祂不想再一次翻看它们的记忆了,虽然以祂的权能并不会被侵蚀,但是那阴暗冰冷仿佛来自深渊的知识依然令祂望而却步。现在的太虚星不需要它,但,需要它们吗?
成群的生物之后,三艘巨大的航母带着满身的菌丝和伤痕立在那里,似乎在纪念着某一场残酷的战斗。甲板之上,一众异星使者站立着,他们引以为傲的硅基外壳被真菌包裹,已然成为了一个个精致的木偶,彻底失去了往日的荣誉与骄傲。
我们是为了什么才把他们带回来的。战力品,还是全新的科技。
祂抬起一手,在场的所有傀儡照着祂的样子将一根肢体直挺挺地抬起,仿佛在行某种诡异至极的军礼。
祂实在忍受不下去了,祂迈开双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洞穴,那几万只眼睛,早已失去生机的眼睛,如今却闪着奇异光芒,投向了这位年轻的神灵。
是逃窜吧。
离开洞穴的祂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天空的那一头,太虚日缓缓落下,天地随即披上了一层血色,似悼念,又似低语。
一段太古的记忆涌上心头,无数的蘑菇云从地面高高拔起,哀号,遍地的哀号,撕扯这祂的神经。
我们不该这样。
祂接通了神经网络,霎时间,整个星球的生灵将目光投向了祂。这是神明的特权。
“致诸位圣识者,请大家暂时放下手中的一切,来太虚峰吧,我们需要一个结果。”

第二天·第十一次打击降临

“清云,收拾好了吗?”
“嗯,资料已经整理完毕了。”
最后一个箱子被运上飞船后,星火将一颗苹果放到清云面前。
“第一次降临到这颗星球时,我吃到的第一口属于这颗的食物就是这种果实。”
清云将它放到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脸转向星火绽开了甜美的笑容。

“很甜。”

在他们面前,飞船的引擎发出阵阵轰鸣,这艘原属于陨星一族的钢铁巨兽开始了启航之前的最后一轮调试。
“前辈,我们就这样走吗?其他文明呢?”
“这是主的旨意,我们确实不能再纠缠在这个永无尽头的漩涡之中了。诚然,斯廷等外星友人给于了我们相当的帮助,但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返回太虚星。以后如果我们在这星海之中有缘再次相遇,我相信,我们之间依然能创造一段愉快的回忆。”
踏上台阶,经过一段蜿蜒的通道,几只被菌丝控制的陨星人正在操作着复杂的仪表盘。经过相当的研究之后,圣识者们已经可以熟练地操作这些机械了。
“前辈。”清云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剩下的那些孢子……”
“你知道的,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星火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没办法把所有的孢子都回收回来,至于剩下的那些处于沉眠的孢子,就让他们充当我们来过的痕迹吧。”
推进器启动了。
“工梓,来看这位,这是朋克,以后就和你们一起研究了。”
工梓和翼蕾迎了上去,在和首乌简单交谈了几句后,工梓吩咐翼蕾带着朋克熟悉一下工作,自己则和首乌继续交谈。
“那些东西收拾好了吗?”首乌率先问道。
“嗯,基本上都收拾好了,飞船能源切断,亚兽和陨星族全部冷冻,就看今后怎么处置了。”
“唉,原以为这会是我们太虚星腾飞的时刻,看来这个时刻要推迟了。”
“这样挺好的,毕竟我总觉得太虚星的未来应该由我们亲自来创造。”
“……”
“……你,你看什么?”意识到首乌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工梓下意识的往后推了一步。
“emmm,没什么。”首乌耸耸肩,语气里多了几分戏谑。“我说你前段时间咋那么正经呢,原来在想这个啊。”
“当然不……呃,也不全是。我只是遵从主的旨意。”
“哈,那样最好哦。我们的大发明家要是因为这个得了抑郁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很烦唉。”
“好好好,我不说了。最近有新发明吗?”
“有是有……”
“那给我看看吧。”
两人推推搡搡的离开了。
“咳咳,引风,你确定在这附近?”
“我确定。”
“但我们在这扰了好长时间了唉。啊……好累啊。”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跟下来了。”
“那怎么行?开拓者计划开始之后你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好不容易有活干,我不得跟着。”
“少说两句吧你。啊,找到了。”
“哇,这就是你之前时候说的水晶吗?好漂亮啊!”
“是,这种物质很神奇,他的性质介于晶体和非晶体之间,而且内部含有很奇怪的能量。”
“这就是敲一下就会变亮的原因?”
“你别乱来!总之,在研究结束之前,我们还不能进行开采,毕竟之前的白痕已经让我们吃过教训了……”
“引风你看。”
“嗯?我天,把它们放下,他们不是装饰用的!”

太虚历xx年x月x日
开拓者自太古星返回,开拓者计划自此结束。
沧桑合上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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